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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奴娇・攀西(下)
2003-08-14           【 加入收藏 / 文章投稿 / 截图上传 / 发表评论
作者:苏梳

三 少年游

天上的月光幻化成10年前的日光,这是宋朝仁宗三年。
河南,官道上,一位少年书生骑马缓缓向西进发,一手拉着马僵,一手拿着个小红葫芦边走边饮,显得放荡不拘,这是10年前的李风眠,年轻气盛而意气风发。他闭目饮了一口,天气闷热,前面闪出一片树林,一路行来,人马也有些疲惫。于是调转马头,来到树丛中休息。

里面隐隐有人声,李风眠少年好事,寻声探视,两人三马背靠在一丛灌木中商量,听到声响,抬起头来,目光炯炯地打量着他,见是个少年书生,心下稍安。李风眠笑道:“喂,两位大叔,一起来饮酒啊!”那两人瞪他一眼,便要发作。李风眠笑嘻嘻地好象没什么恶意,也就罢了。一人瞧他马,冲伙伴努努嘴,二人会意,假意笑道:“小哥要去哪里啊?”李风眠道:“嵩山。”一人故意吃惊道:“哎呀,路可不远啊。”李风眠垂头丧气,道:“可不是吗?我的这匹马又是个懒毛驴,跑不快,三天才跑了200里路,可急死我了。”另一人故意吃惊道:“表面看不坏啊!”李风眠咧嘴一笑,道:“大叔,你莫被它的外表给唬住了。我正想到前面市集好好买一匹马。”那两人相互看一眼,一人笑道:“小哥,我们刚巧有多余的,要不就卖给你了?”说着一指身后那匹黑马。

李风眠见那马四肢修长,虽然瘦弱,可是显得神俊异常,只是马背上有血迹。故意装糊涂道:“哎呀,这马好吗?”那人笑道:“小哥说笑拉。这马日行千里,夜行八百,若非我二人急着要银子,又见你小哥好说话,否则怎么舍得?”李风眠道:“这么好的马,那我出一千两,怎么样?”那两人一乐,敢情找到冤大头了,急忙道:“好,好,本来要卖3000两的,算便宜你了。”李风眠呵呵笑道:“谢谢两位大叔,只是我现在没带这么多钱。咱们不如到前面找到我的随从,一起给你门?”那两人笑道:“好。”

两人同时起身去拉马,李风眠叫道:“两位大叔,你们到底谁是它的主人?一会银子给谁?”那两人一怔,同时道:“是我,是我。”一人抢先去拉,可是那马不听使唤,偏不肯行,另一人一把推开他,道:“我来!”他使劲去拉,马一声长嘶,险些将他扑倒。后面那人道:“还是我来。”要去拿马鞭,另一人急了,一把扑了过去,嚷道:“是我的。”双方起了争执,加上李风眠在一边煽风点火,到后来干脆一发扭打起来。

正在此刻,听得脚步碎响,一个少年闯了进来,见此情形,怒道:“臭贼,还我马来!”咣铛,长剑出鞘,一个“凤点头”向二贼刺去。二贼见正主来了,吓得魂不附体,顾不得其他,就地一滚,避开这一剑,依仗人多,一起向那少年扑打。不想那少年不慌不忙,剑光霍霍,片刻二贼腿上就中两剑。二贼不是对手,一人急中生智,一指李风眠道:“是他指使我们的。”趁对方一愣神工夫,撒腿便跑,眨眼不见踪影。

李风眠看着有趣,忍不住莞尔。见那少年阴沉着脸看着自己,忙道:“喂,你不会就相信他们的话吧。”那少年怒道:“无耻!”飞身一剑便向李风眠刺来,李风眠怪叫道:“哎呀,看你一付斯文摸样,没想到怎么野蛮!救命啊,救命!”说着,抱头鼠窜,手脚齐舞,看似乱抓乱踢,其实已经趁乱抢过少年的剑,一脚把他揣了下去,那少年不知遇上高手,只道他误打误撞,身子掠地,急忙纵起,一时惊疑不定,李风眠对着长剑喃喃道:“罪过啊,罪过!没来由被人冤枉,吓,不中用的东西,没长眼睛,要来何用!”掷在地上,一夹马背,头也不回走了。

前面闪出一间酒肆。李风眠下马打尖,刚饮了一口酒,听得楼梯瞪瞪响,那少年也来此处打尖,两人一打照面,少年迟疑了一下,李风眠哈哈笑道:“人间处处是相逢!天下无人不识君啊!小二,再打三斤酒来,我要痛饮100杯!”少年瞪他一眼,故自检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

李风眠心中暗笑,清风送来,放眼窗外,远山朦胧,近水清碧,山坡上一片油菜花开,蝶舞翩翩,好一个中原田园风光。忍不住摇头晃脑,大声咏诵起在契丹看到的中华田园诗来。得意间,听得背后有人悄悄道:“看那个酸丁,呆头呆脑的,包袱不小,一定有银子,一会跟着他!”那二人声音极低,就是做在对面也未必听得清楚,但李风眠内功根基已然不浅,听得一清二楚。心想:竟敢打起本世子的主意,也罢,索性耍你一耍!

但下故意喝得酩酊大醉,大呼小叫,招来伙计,大露钱财,引得整个酒肆看直了眼。付帐后,深一脚浅一脚地下了楼。上了马缓缓而行。远远地看见身后跟了三个人,心下窃喜,索性下马坐在地上等他们追来。三人果然跟了上来,奇道:“人呢?”同伙也道:“刚才明明还在,怎么就没影了?!”

冷不丁旁边有人道:“几位大哥,可是在找小生?”三人惊了一大跳,李风眠笑嘻嘻地从树丛中钻了出来。三人张大个嘴巴,不知怎么回答,李风眠道:“三位大哥,一定是怕小生带了那么多金银珠宝,路上危险,所以特意来保护一程。”
三人忙不迭道:“是啊!一路可多危险啊!”“我们哥三一向侠肝义胆,最爱做好事拉!”

李风眠笑道:“如此,可多谢了!”一人假装亲热道:“小相公,带了那么多银子要去哪里啊?你背着多重,不如我来帮你背!”李风眠道:“好啊 ,我正觉得沉呢!大哥考虑真周到!”三人大喜,想布道这个呆子呆得可以,待包袱到手,喀嚓,先结果了再说。于是一人笑嘻嘻等待包袱的到来,另两人站在他背后,准备开刀!

不妨那呆子递了一半,突道:“我娘说路上有坏人,还是算了!”那人急了,急忙道:“小相公,我们怎么是坏人呢!”一递眼色,后面两人会意,一刀便劈了下来!刀到一半,嗤――手腕一痛,**脱手,痛得哇哇大叫。后面跳出一个少年,喝道:“光天化日,竟敢抢劫!”前面那人大怒,反手一刀,那少年头一偏,左手带过,正刺中那贼胸口,登时毙命。余下两人见状,吓得哭爹喊娘,没命地跑。
那少年抽出长剑,蹭干血迹。瞧了李风眠一眼,转身欲走。不想那呆子一把揪住他道:“杀人拉,快见官去,要不连我也脱不了关系!”那少年道:“呆子,他们想杀你,你不知道吗?”李风眠一楞道:“没有啊!他们是好人!你才是强盗!”那少年气得要命,道:“我救了你,你还骂我?”

负气要走,李风眠扯着他的衣袖不放行,那少年气极,抽出剑凌空比画几下,道:“你再蛮缠,我刺你几个窟窿!”李风眠装聋作痴,偏生不惧。那少年无法,终不能滥杀好人,暗骂自己多管闲事,只好道:“那你想怎样?”李风眠道:“我要你送我到嵩山阳书院,要不苦主来告,官府查问,可不能拿我抵命!”那少年无奈,一再解释黑道中人不会有人盘问,更无人理睬。那呆子只把头摇得象拨浪鼓似的,就是不信。那少年无计可施,强行挣开跳上马狂驰,不想驰出几里路,李风眠也跟了上来。上山跟山,绕水跟水,快慢跟随,先后有别,就是粘着不放。无论怎样,少年就是甩他不脱。

眼看天色已晚,二人错了宿头。少年索性停下,道:“好,我服你了。”李风眠大喜,道:“小生就说呢,小弟也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少年也不理睬,下马寻到一个洞穴,生起火,吃些干粮,倒头便睡。到了半夜,听得耳边鼾声如雷,心下窃喜。悄悄起来,小声道:“喂,呆子,醒醒!”李风眠梦呓一声:“来饮酒!”又翻身继续睡。少年大喜过望,走了几步念头一转,折回伸手在他臂窝一点,暗想:不睡个三天三夜算你厉害!当下轻手轻脚上马,黑马如离弦之箭冲出!

东方渐白,他料想那呆子就算醒来也追不上,方才放慢。前面是徐州,少年奔了一夜,也饿了。寻到一个酒楼,刚栓了马上楼一看,险些被气得咯血!只见靠窗处,一个青衣书生面前摆满酒菜,自斟自饮,酸态可掬,李风眠!

李风眠见到他,举杯大声吟道:“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小弟,快来饮酒!”

少年大恼,走了过去,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酒杯,怒道:“酸丁,你戏弄我!”李风眠笑道:“小生不敢。只是请小弟喝一杯!”少年闷闷坐了下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追来的,暗中纳闷。听得李风眠不住口唠叨,心下厌烦,道:“你自己没长脚吗?怎么非要我送?”

李风眠笑道:“非也,非也!其实是我不识路,所以相相烦小弟送我一程。”少年奇道:“你不识路?”李风眠道:“是啊,我其实是从契丹来的,久闻嵩阳书院大名,所以想去听学。”契丹、宋国年年交战,烽火连绵,双方百姓相互憎恨。一听契丹之名,必杀之而后快。可是这少年从大理而来,对契丹捋掠杀抢等事丝毫不知,当下也不以为意,心中却盘算:原来这呆子不识路,这好办。我要去扬州,不如诓他,就说是去嵩阳。

盘算已毕,微微一笑道:“兄台何不早说,好说好说!”李风眠见他突然转性,也颇出意料。这时听远处有打斗声,又有众人激愤声音。少年心中好奇,从窗口跳下,向发声之处奔去。转过一条街,前面人山人海,大红幡旗随风飞舞,下面擂台上得意洋洋站着一个锦衣公子,正大声道:“还有哪位赐教!”

底下无人啃声,却是人人有义愤之色。少年问一人道:“发生了什么事?”那人怒道:“他是金堂帮的少帮主金衔春,平日里作恶,纵横乡里。刚才又使诈,暗算比他武功高强的人。可怜雷镖师的女儿,一朵鲜花般的闺女……”少年义愤填膺,见擂台后站老少二人,其中一个少女一袭黄衣,明媚娇艳,但双目垂泪。想必就是雷姑娘。金衔春在台上耀武扬威,大声道:“再没有敢上来,公子爷可就没耐心!”
大家都敢怒不敢言。少年提气纵身跃上擂台,道:“我来领教!”金衔春见是个柔弱的少年,更不放在眼中。哈哈笑道:“小孩子,还是回家吃奶去吧,别送了小命!”少年向雷姑娘瞧一眼,见她双目流露出喜悦的光彩,满脸期盼。心中更加有数,道:“回家之前先教训教训目中无人的畜生!”

金衔春气得哇哇大叫,折扇一收,向少年头顶罩落。少年不慌不忙,抽出长剑,轻冀灵动,与他交战。雷镖师看了几招,小声道:“婷婷,你不用嫁金衔春了!这少年出剑,武功在金衔春之上。”雷婷婷大喜,她本厌恶金衔春为人。此刻见金衔春被逼得手忙脚乱、节节败退,更是喜上眉梢。

少年的狂风快剑中,金衔春已经抵挡不住,眼见就要掉下擂台。少年暗中高兴,耳边突然听到一个声音道:“小心脚下!”少年一楞,瞥眼却见前面有一枚细小乌黑的暗器,若非提醒,自己非中招不可。他心中恼怒,故意装作不知,哎呀一声,低头去看,金衔春大喜,乘机攻击。一脚踏上,脚下一阵钻心疼痛,哎呀一声,同时少年左掌扑到,金衔春抵挡不住,身子顿时直挺挺飞到台下,双眼发白,昏了过去。这时看客为少年惋惜的哎呀一声才发出。三声哎呀,情况却是各异。

雷镖师见少年胜了,呵呵一笑,对女儿道:“婷婷,你看他还满意?!”雷婷婷见少年虽然脸上有几条伤疤,可是目朗星秀,气度高洁,宛然是个清修雅士,何况见他刚才出手,一举一动,出自剑术名家。心下甚是乐意,面上一红,轻声道:“全凭爹爹做主!”

少年打败金衔春,正想下台。不妨雷镖师上前道:“公子留步,既然胜了,请到舍下休息。”少年拱手道:“区区小事,不必唠扰前辈。”雷镖师见他礼数周到,言语斯文,更是满意,问道:“不知公子春秋几何?”少年道:“一十七。”雷镖师又问道:“不知家中可曾娶妻?”少年张目结舌,浑不知他这样问话的目的,摇摇头。雷镖师呵呵笑道:“老夫有一女,痴长少侠一岁。相貌也还过得去,少侠若不嫌弃,就伺候少侠,在场都可为见证!”底下人全笑了,“雷镖师,什么时候请喝喜酒啊?”

少年上台只是一时冲动,没想到有这样的后果,一时回不过神来,雷镖师以为他少年人脸嫩,笑道:“贤婿,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这时金衔春已经醒来,在台下大骂,污言税语不绝于耳。雷镖师脸一沉,道:“刚才阁下技不如人,有目共睹。现在这位少侠是老夫的女婿,金公子还是积点口德。贤婿,咱们走!”说着拉着少年的手亲热地走,不在理会金衔春。金衔春还想胡搅,不妨手腕一紧,已经被人扣住脉门,一个声音沉声道:“在纠缠不清,大爷废了你!”金衔春一阵惊恐,生生把要骂的话咽到肚中。


雷家众星捧月般地把少年拥入四桥镖局,一家老小闻说都争着来看新姑爷,雷婷婷好是害羞,躲了起来。雷镖师甚是高兴,问道:“贤婿,尊师是哪位?待小老拜偈下聘,择日送小女完婚。”少年一直迷惘,此刻突然惊起,道:“不可!”雷镖师奇道:“怎么?莫非你嫌弃小女?”少年道:“不,不……”雷镖师又道:“莫非你已经订过亲?”少年道:“不,不……”一时手心是汗。雷镖师弗然不悦,道:“刚才数百人都看见了,你上台比武赢了,我也当众亲口应承了这门亲事。现在你说不,难道是戏耍老儿不成。”少年奇道:“什么比武?”雷镖师微怒道:“金家屡番向小女求亲,老夫不便推辞,便立下擂台比武招亲,难道你上台前没看旗子上的字吗?”

少年汗流浃背,当时他愤恨之下,真不曾留意旗上的字。雷镖师见他默然不语,怒道:“你既无意小女,何必上台比武?老夫好歹也是一镖之主,我四桥镖局行遍天下,岂容你如此戏弄!”少年期期艾艾道:“我……我只怕相貌丑陋,出身寒门,配不上你家小姐。”雷镖师转嗔回喜,道:“这你不必担心。我已经问过小女,她没有异议。尊师是哪位啊?”少年道:“他……他是大理苍山上的一个清修客。”雷镖师笑道:“如此到有些远。”他走了几步,沉吟道:“金家一定还会来纠缠,这样,大丈夫不拘小节,你门今天晚上就完婚,完婚后老夫再亲自护送你门去见尊师。”少年大吃一惊,雷镖师却出门大声吩咐手下办理喜事。一时雷家内外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少年在书房内看见只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想出门,早被2个镖师拦住笑问道:“姑爷要去哪里?”无法又只有留下来,眼见华灯日上,暮色渐临,少年真是如坐针粘,心急如焚。凉风佛过,喜气洋洋的镖局内,突然有人大声喊道:“着火了―――”

后院火光冲天,浓雾弥漫,映红了一片。刹时,人声喧哗,所有家丁提水拿壶,忙着救火。少年呆呆看众人救火,耳边似乎有人道:“还不快走!”这才醒悟,急忙掠出,不待两镖师说话,道:“我也去救火!”一阵风跑了,他不识路,专检僻静处走。来到马橱,有马一声嘶馏,急忙回头,一个青衣书生笑吟吟地牵了两匹马出来,正是李风眠和自己的马。

少年大喜过望,道:“怎么是你!”李风眠笑道:“恭喜你啊,小弟――”少年脸一红,恼道:“你才恭喜呢!”抢过马僵,跳上马背,李风眠一笑也上马,一前一后从四桥镖局飞速离开。雷镖师远远看见,问道:“贤婿,你去哪里?”少年回头笑道:“我去捉放火贼――”


两人连夜离开徐州,一路上李风眠不住口向少年道喜说笑,将少年对他好不容易才起的感激之心弄得烟消云散,只是想:哼哼,让你得意,等把你骗到扬州再说!
烟花三月的扬州,在烟柳的飘拂中显得更加昵旖。李风眠奇道:“这里是嵩阳吗?怎么和书上描写中原风光的不一样啊!这些人说话软绵绵的,倒象是吴哝软语。”少年白他一眼,道:“书呆子,照本宣科,当然有误,你懂什么?!”李风眠一笑,说话间来到一座弯弯的拱桥,上面刻着“月明桥”三字,李风眠奇道:“书上说,淮左扬州有24景,其中有一‘月明’,杜郎诗云‘24桥明月夜,玉人何处坐吹萧?’怎么这里也有?”少年道:“天下文章一大抄,你不知道吗?”话虽如此,暗中也佩服他的才学。幸亏扬州土话难以辩识,谅这呆子也听不懂。

李风眠笑嘻嘻地道:“这倒也是啊!”随手折弯一根垂下柳条喃喃念道:“章台柳,章台柳,杨柳青青今在否?”放开手,柳条弹起,听得树后有人“哎呀”一声,捂住眼睛冲了出来破口大骂:“你爷爷的,敢算计你老子!”李风眠急忙躲在少年身后,笑道:“你爷爷的就是要算计孙子!”那人大怒,一挥拳便打将过来。李风眠一缩头,撒腿跑到树后探出脑袋笑道:“来啊,看看孙子怎么打爷爷!”那人气急,追了过去,照着他就是一拳,不妨他一低头,这一拳打空了,落在树干上,痛得眦牙裂嘴。两人就围着柳树打转。

少年还未反应,一个锦衣青年走了出来,沉声道:“请阁下随我回徐州。”少年怒道:“你是谁?”那青年抱拳道:“在下澹台景明。”姑苏澹台家名满江湖,澹台景明是澹台家的长子,武艺高强,精明练达,行事利落,颇有父风,江湖上少有人不知。少年却没听过,当下道:“我凭什么听你的!”他可不知,为了找寻自己,雷家颁出武林贴,寻求帮助。只是那日与澹台景明道中邂逅,匆忙之间也未说清楚,澹台景明见雷家甚是焦躁,雷婷婷又面有泪痕,只道少年轻薄,得罪了雷婷婷,是故言辞间极不客气。当下双方都年轻气盛,一言不合,动起手来。

这时澹台景明的另一常随见同伴被李风眠作弄的鸡飞狗跳,偏是抓他不住,也赶上帮忙。李风眠手舞足蹈,惊道:“两个打一个,我的妈呀,小弟,快来救我啊!”吓得东躲西藏,姿势虽丑,却溜得极快,那两人被他累得气喘吁吁,却碰不到他一片衣角,一不留神,相互撞了个满怀,登时眼冒金星,摔倒在地。澹台景明见状,寻思:我这两个常随武功不低,怎么拿他不住?此人怪异,难道是个身怀绝技的高手?可听他叫得凄惨,又不似做伪。

当下眉头一皱,双目中精光大盛,一掌向少年头顶劈落。少年不是他的对手,早已是勉力支持。见状不好,急忙用剑护住,不想澹台景明是虚招,左手一探已将长剑抢过,右手余势不减,闪电般落下,少年见抵挡不住,闭目待死。

在这危急时刻,一个人影纵上,一掌往澹台景明胸口拍来。澹台景明急忙收势,那人影趁机回手将少年一拉,澹台景明左手掠出,长剑直刺入少年肩头。同时虎口一麻,左手“卡礤”脱臼,长剑裂成碎片,澹台景明当机立断,疾步退开,这才看清正是那个呆子,而自己的那两个常随已经坐在地上,无法动弹。当下微笑道:“原来阁下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李风眠笑道:“江南澹台,名不虚传!”他见澹台景明受伤,还如此谈笑风生,不由起了惺惺之意。他二人说话,少年已经模模糊糊听见,心想:原来他会武功……肩头一阵剧痛,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门吱一声被推开,少年陡然坐起,见李风眠手里端着药碗,走了进来,笑道:“你醒拉?!来吃药。”少年吃了药汤,举目四望,见这里花团锦簇,富丽堂皇,远处笙歌燕舞,隐隐夹杂着女子笑声,不由纳闷道:“这是哪里?”李风眠笑道:“这是扬州城最有名的洒雪山庄,澹台景明再怎么找,也决计不会想到我们竟然躲在勾栏里享福。”少年脸一红,微怒道:“我不在这种脏地方!”

李风眠笑道:“大丈夫不拘小节,何况你又受伤。再说了,整个扬州,这里是最安全的。”少年一呆,道:“你……你知道这里是扬州?”李风眠笑道:“我还知道洒雪山庄的姑娘是出了名的美貌,隔壁是玄奘法师的平山堂,我是被当做书呆子诓来的。”

少年心想:我说他是呆子,没想到我才是真正的呆子,被他蒙在鼓里还不知道。一念及此,只觉得肩头一阵疼痛,李风眠见状,忙道:“躺下说话!刚才我帮你把血止住了,可是剑尖还留在里面。”少年忙道:“那怎么办呢?”李风眠道:“我可以帮你用内力把它逼出来,就不需要用刀子剜,少受些苦楚。”少年低下头,沉默不语。李风眠面色一端,道:“小弟,你我同是江湖儿女,为了性命,就不需再避什么男女之嫌。”少年脸上一怔,厉声道:“你说什么!”李风眠笑道:“你是女子,当我看不出来么?!”少年面色惊疑不定,哑声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李风眠微笑道:“当**点我穴道,我就发现你喉下无节,徐州坚决不与雷婷婷成亲,更为如此!”少年默然片刻,盘膝坐起,闭目轻声道:“就麻烦你拉!”

李风眠坐下,一手放在她背心,一手于肩,运气于胸,过了一盏茶时分,听得啵啵两声,留在肩头的断剑飞了出来,钉入门柱,鲜血迸出,少年痛昏了过去。李风眠急忙扶她躺下,盖上锦被。见她脸上冒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水,心中怜惜,打来一盆水,给她擦试。手帕过处,伤疤掉落,原来这伤疤也是假的。李风眠一怔,待到伤疤全部掉落,眼前所见,玉肌清骨,天资灵秀,秋水为神,皓质呈露,宛如冰晶凝成,全身上下没有一丝俗气,李风眠久在契丹王室,宋、辽、西夏各国佳丽也见了不少。但见此女仪容脱俗,也禁不住一阵惊异,不敢多看,急忙端了水盆出去。
待得回来,少女已经醒来,不由笑道:“为什么要扮成那个丑样子?这样不是很好看吗?”少女一怔,摸了摸脸,这才道:“我师傅说中原人大多凶狠狡诈,这样乔装才不会引人注目。”李风眠奇道:“尊师是哪位前辈高人?”少女道:“师傅自号‘寂照’。”李风眠道:“原来尊师便是大理苍山云弄峰龙女池畔的寂照居士,失敬失敬。”少女奇道:“你认识我师傅?”李风眠道:“我曾听人提起,当今学问深奥者,有‘西璇南照’之说,而论起武学修为,尊师内功独辟蹊径,与少林合称‘龙嵩’,尊师文武全才,才学高绰,医卜星相,样样精通,如此奇人,叫天下男儿自愧弗如。”少女见他夸奖师傅,心中大喜,忙道:“师傅常说她文不及天璇先生,武不及少林,甚是惭愧。”李风眠道:“尊师太过自谦。”

二人便在洒雪山庄中疗伤,论诗谈文,抚琴对奕,颇是投缘。一晃7、8日过去,这日少女焚香抚琴一曲,声如流水,音到中途,突然停住,李风眠道:“这曲‘水龙吟’你弹得甚好,人曲合一,超然物外,深得乐理,怎么突然出现胡笳凄楚之音?”

少女道:“师傅当日教我弹琴时曾说,天下最伤人的莫过于蔡琰的‘胡笳十八拍’,令人不忍卒听。师傅每次抚曲,常常难以自控,泪流不止,曲随人意,以致出现笳声。而每次抚琴后,三日内茶饭不思,日夜哀哭,我听师傅的琴声听得习惯了,也不知不觉会这样。”李风眠奇道:“寂照居士是女中智者,怎么也如此自苦?”少女道:“师傅说她生平有一件恨事,难以超脱,六根不净,才不能大彻大悟,皈依佛门。”李风眠听得一阵啾然,大起恻隐之心,但是他毕竟年轻,惆怅一会也就忘了,开口道:“小弟,我还有事要赶往嵩阳,咱们今日便要分手,这样还可以引开澹台景明,助你在此安心养伤。”少女道:“你要走?”她以前一心想甩开李风眠,现在李风眠自行告辞,不知怎么又不舍起来。

李风眠笑道:“你不是巴望着我赶紧走吗?”少女脸上一红,道:“今日天色不早,不如收拾好东西,明天再……”李风眠笑道:“大丈夫做事但图潇洒,一人、一马、一酒,足矣!有缘再会!”一揖,跳下窗户,早有人把马牵来,李风眠落在马鞍上,向楼上少女挥挥手,奔出洒雪山庄。

路上突然想起还未知道对方姓名,急忙运气回头问道:“小弟,你叫什么名字?”少女在楼上听见,答道:“我叫乔绛――”她受伤未愈,声音较轻,李风眠一马已经跑出后门,风声一紧,听不清楚,一怔之下,自言自语道:“阿娇?!倒是个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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