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拧刀之微笑整理版(七)
2003-05-31           【 加入收藏 / 文章投稿 / 截图上传 / 发表评论
作者:梦剑翎
接近高山,天气就如小孩的脸,一日数变,剑冢峰下已大片大片的飘起雪来。
山下的梅花,正在开着鲜红的花朵,那花朵有些堕下来的,半掩在雪里,红白相映,色彩灿然,使人感到华而不俗,清而不寒。
人们的革履,踏着雪泥走动,频频地发出一种清脆的声音,有时风吹过,树上的雪块忽然掉了下来,着在人们的衣上,正如前人所谓“玉堕冰河,沾衣生湿”的情景。
一抬首,剑冢高高的插入云霄,到得顶部,雪块已堆了大约有一两寸厚,两旁树上的积雪,也更为浓重,压得树枝向下低低地垂着。整个天地都已成一片冰封世界,可空气中流动的肃杀之气,却把这雪景变得严酷,死亡掩埋了剑冢,只有峰顶上观战的密集人群,还带着些活力。
一片蒙蒙的雾气弥漫着,连对面的山峰,都只有一个几于辨不清楚的薄影。
天色忽然间就显得很暗,狂风忽然间又显得很冷。
风在高处,总是会变得特别的强劲尖锐;人在雪中,总是会感到特别的寂寞寒冷。
风行云孤独地站在剑冢山峰最高处,天近咫尺,星斗可摘,他仍是那么的萧索。他的身形并不魁伟,可在这迷蒙的雾色中看来就宛如群山之神。他目光炯炯,从这里望去,翻腾云海下,依稀见青戈江如丝如缕,群山匍匐如臣如奴。剑冢上并不止他一个人,但好象所有的人都很遥远,冷风振起了他的衣袂,雪花正从他的脚下飘过。
剑怜花如临风的玉树立在峰侧,身边赫然竟是让叶风一生难忘的陆非非。青松掩映,她俏立雪中,白衣胜雪,令郁郁苍松也幽幽失魂;她盈盈欲滴的珠泪,使得纷扬飞雪也静静消融,莫非她仍没有走出阴影?
阴沉的长空,俯视着银妆素裹的大地;呼啸的冷风,疯狂诡秘而凄厉。
叶风登上剑冢山峰。
他走得并不急,可似乎一抬腿就再也停不下来。他的脚步奇特而有规律,就象是控制了自己生命中最可怕的力量而显露出的武功节奏,他的每一步都仿佛踏在薄如刀锋的生命间隙上。
也许冥冥中的天意,或者命运牵引的相遇,叶风的眼中忽然焕发出一种无法描述的光芒。
他看到了陆非非。

雪花凌乱飘飞,云海沉郁伤悲。
长相思、催心肝,美人如花隔云端。
她的面容如此苍白而又清秀,她的眼波如此清澈而又哀愁。
就在这一瞬间,他们之间所有的欢乐与痛苦,所有的恩爱与怨恨,又全部回来了,回到了他们的双眸,回到了他们的凝视里。可在下一个刹那,这些情感又都已消失不见,这决不是因为他在忘记。这种感觉和忘记是完全不同的,那么多甜蜜、那么多惆怅、那么多怀恋、那么多迷惘、那么多缠绵、那么多心伤。
谁,又能忘记?
他们之间的情感又岂是忘记得了的?
纵然沧海已枯、磐石已烂,他也绝不会忘记。
若没有崇高深沉的爱,他又怎么会为了陆非非的幸福而牺牲自己?

只是叶风已变了,他不再是那莽撞轻狂的少年,他虽然没有白发三千丈,可他的心境早已满是秋霜,他学会了控制,他已学会在最难忍受的时候忍受,在最难压抑的时候压抑。
一个铁血传奇是怎么谱写的?一个绝代英雄是怎么造成的?多少艰辛、多少血泪、多少忍耐、多少自制。
人们看到的只是艰苦百战,流血千里。忍耐和自制,却不是大多数人所能知道的。

飞雪飘飘,风冷如刀,观战的群雄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剑冢无欲,剑冢无求,剑冢无离合,剑冢无悲欢。
可叶风明白,这里有生死,他已从这一片茫茫笼罩的天地里,感觉到了一股无坚不摧的剑气。
风在奔跑,这剑气却胜过狂风的咆哮;云海缥缈,这剑气却似乎比天还要高。
这剑气正从一个人身上发出,他虽然不认识这个人的面貌,可他认识这股杀气,若非号令天下的一代雄主,谁能有如此霸道的剑气?
远山在迷雾中显得更淡,风行云和叶风终于相见。
叶风转过身来,他的衣衫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
风行云凝视着叶风,冷漠的目光竟也变得炽热,就象是精铁猝然投进熔炉里所泛起的辉煌,就象是烈酒猛的泼入烈火中所激起的光芒。
过了很久,风行云道:“昔年叶亭江跃马江湖,雄姿英发,你之神采犹胜乃兄。”
叶风道:“只可惜我大哥明珠投暗,以至魂散荒野。”
风行云摇了摇头:“利剑多缺,真玉易折,我与叶亭江相交一场,十数年来,更是须臾难忘。”他遥视远方,又想起了那些金戈铁马的岁月,又沸腾起那种相逢先问有仇无的豪情。
他接着话锋一转又道:“今**来,可稍解我缅怀之情。”
“纵横天下会中尽多小人,世间英雄皆难相从。只可惜我大哥当年竟是看不出。”
风行云笑了笑:“无小人怎养英雄,无英雄何治小人。”
这或许是枭雄们的道理,可并不代表世间大多数人的思想。
叶风一字字道:“若是念念皆在英雄,行事怎会小人?行事念念皆在小人,怎会识得英雄?”
风行云道:“你不懂的。”
叶风冷冷道:“懂也罢,不懂也罢。你请我来,我便来,你若能让我去,我便去。又何必多废话”
风行云叹道:“既然来了,又何必去。”
他们的目光相遇,就好象刀锋与刀锋的碰撞、剑刃与剑刃的相击,这是出了鞘的刀锋,磨利了的剑刃。

山风虽极为强劲,可整个天地都似已凝结,剑冢之上万物都象已静止不动了。
风行云缓缓道:“我下书相邀,只为放手一搏,你可不要辜负了我。”
叶风道:“破军杖我已带来。”
风行云点点头:“我已看到。”
此时的叶风,冷静、坚定、锋利,已象是经过千锤百炼,炼成了精钢。
这岂非就是破军杖的精髓所在?
他突然发现好象很了解风行云的话,或者他们本就是同一种类型的人。

“杖名破军,石破天惊。后辈如你,又岂是前辈能及?”风行云一声轻叹:“奈何渊不两蛟,天无二日。”
叶风承认:“所以,我既已来了,我们总有一个要去。”
风行云道:“你武功虽高,却只是孤身一人,虽然杀了纵横天下会几个人物,但若是能将你收服,却也已足够补偿。你可知道我为何不让纵横天下会的人马围杀了你,也不试着将你收入纵横天下会?”
叶风淡淡道:“我明白,风帮主已经十年未自己动手了,小子能让风帮主亲自动手,是风帮主对我的肯定,在此谢过。只是高手一战,往往都是生死之分,帮主认为可是值得?”
风行云淡淡笑道:“天下之事,无非来去,能酣战一场,去又何妨。”
一个真正的剑客,所求的是剑法中的精义,所想达到的是剑境中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境界,他所找的对手一定是能证明他已达到这种境界的人,为此他即使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叶风的心里竟产生了一种尊重,并不是对仇敌的尊重,而是对武功本身的尊重。
“破军杖法,每击必杀,一杖之威,我自己也无法控制,你小心了。”
风行云道:“我虽手不持剑,身外万物皆为我剑,你小心了。”

破军杖在手。
冰凉的破军仗幽幽闪光,叶风握着光滑的杖身,就象握住情人的手,他的心立刻充实而
温暖,充满了自信和安定。
破军杖仍在,情人的手呢?近在咫尺,却又远隔天涯。
朝阳已沉淀,相思犹未冷,叶风的心在紧缩,蒙上了一层阴影。
只有最强烈痛苦的爱,才能带来这样的阴影。
杖在手,必见血,破军杖给人间带来的似乎只有死亡。
――不是敌死,就是我亡。
叶风心中的阴影是不是只有死亡才可以驱散?
森森剑气和着劲风,冷得刺骨。
决战已开始,这世上已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阻止。

剑冢山峰上静得出奇,连雪花飘落在地上的声音都仿佛听得到。
刹那之间,这里变得说不出的锋利可怕。
没有声音,没有动静,什么都好象没有了,茫茫白雪中仿佛只剩下风行云和叶风,还有
他们心里燃烧的火焰。
叶风只觉得剑气忽的就迫人而来,直逼眉睫咽喉间,这确是股前所未有的压力,迅捷、
残酷而凌厉。
――他几乎无法呼吸。

白雪覆盖的大地,处处都充满了杀机,在死亡越来越浓的阴影下,松枝的苍翠也似褪了
颜色。
风行云向叶风进逼,脚步缓慢沉稳,可叶风却似乎感觉不到他在动。
只因风行云将全身的精气神都凝聚成了一股无坚不摧的剑气,他的人已完全和剑气溶为
一体,充沛在天地,叶风只感到了风行云的剑气袭人,却已忘记了他本身的存在,叶风只能感
到风行云的剑气在移动。
所以,风行云动也是不动,不动也是动。
叶风没有动,若是他出招,则必露出空门,即使破军杖能击中风行云,但风行云的剑必
先乘隙而入将叶风斩成粉末。
因为风行云的手中虽然没有剑,可是他的剑却无时无处不在,这雪、这松、这云、这雾
都是他无坚不摧的剑。
他的生命和灵魂都已化成凌厉无比的剑气。
高明的剑法,不但要有“气”有“势”还要有“意”,剑未出而意在先,敌未动而神已
至。
以意驭剑,以神伤敌。
这几乎已经达到传说中剑术至高无上的境界。
叶风就象是站在风行云的剑上,倚在风行云的剑上,甚至连自己手中的破军杖都有可能成为风行云的剑。
好象死神在抚摸着脸庞,好象第一次这么接近死亡。无剑之道,果然可怕之极。

所有观战的人都感到时间已停顿,身体已僵硬,就彷佛有无形的手扼住了他们的喉咙,谁也无法想象叶风所承受的压力有多么大。
因为,连他们也已透不过气来。
剑气突又化作无数铁一般的拳头,由四面八方向叶风猛烈击来,象是要把叶风的人全部砸碎,砸成飞灰。
这两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动作,这场决战也许并不精彩,至少可以说一点也不好看,可是对观战的人来说,真正关心的,并不是决战的过程,而是结局。
没有人看得出这一战的刺激和变化,当然也没有人能够描绘得出。
可这一战的结局却无疑是所有人都关心的。
破军杖的雷霆一击,是否能将这种剑势击破?
叶风的每一根肌肉都开始抽痛,就象一根根崩得太紧的弓弦,他的汗珠一滴滴沁了出来,可他的人仍如磐石般坚定,他的头一点点朝天抬起,头顶仿佛压着千万斤重物,看来说不出的沉滞。
他霍然昂首,仰天长啸,谁也想不到叶风在这么大的压力下,还能振声而啸,啸声激越昂扬,饱含着难以向人述说的抑郁和悲愤,四周树上的积雪都被啸声震得如落叶般簌簌而下。
这是苍凉凄美的恋曲,这是惨烈悲壮的战歌。
剑气为啸声所激,竟为之一缓。
第五章

第一节

飞雪飘舞中,却有一人慢慢踱向叶风和风行云之中的空地上,这人竟象是完全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杀气所及之处,就是杀人的地狱!
纵横剑气中,那人慢慢走到风行云和叶风之间,脚步移动间仿佛行云流水般的清妙自然

蓄势待发的破军杖,凌厉强劲剑气,竟在这一刻完全凝住了。
因为这个人一站下来,就如山停岳峙,将风行云和叶风完全隔开。
这两人都是江湖上不世出的高手,武林中锋头最劲的英雄。
他们决斗时所发出的杀气和压力,只怕洪荒巨人也会被撕成碎片,只怕九天仙佛也不能
抵挡。
是什么人能够不被他们的杀气所伤?是什么人的武功如此强劲?
这人明明站在那里,却又让人很难发现他的存在,因为他已经跟他脚下的大地完全溶为
一体。他的身形坚定、冷酷而锐利,显出种说不出的傲气。
他的长发正随风飘舞,身披的青袍因风而猎猎作响,漫天纷扬飞雪没有一片落到他的身
上。
他的眸子就像远山一样,遥远而冷淡。
只有拥有过无数丰富经历的人,眼睛才会如此的遥远,如此的冷淡。
风震古松,大地不动。
风行云和叶风也为这人气势所摄,一时说不出话来。

“十年了。”青袍人缓缓道:“剑冢终于又等来了这样霸烈的剑气。”他的声音极平静,可是每个字里,都带着种令人冷入骨髓的寒意,就象是来自地狱群鬼的诅咒。
风行云望着青袍人的背影,低喝道:“你是谁?竟敢来撄本座之剑锋。”
青袍人慢慢转身面对风行云道:“贵人多忘事,帮主竟不记得十年前剑冢故人了么?”
风行云瞳孔霍然紧缩,良久,说道:“陆剑羽,你怎会没有死?”
陆剑羽道:“因为你太自信了。”
“陆剑羽”这三字一经风行云出口,剑冢山峰上的人全都吃了一惊。这本该是一个十年前就已死了的人,怎会在这里出现?

叶风正要开口,剑怜花走到他的身边,低声道:“这两人中,有一人是非非姑娘至亲之人。”
叶风的表情没有变,但一提到陆非非,他无疑已被刺痛,一种深入心脏的刺痛。也许就因为这种痛苦太深,所以表面上反而看不出来,他也不敢去看陆非非,他只怕一眼望去,眼睛就再也离不开。
叶风淡淡道:“那又如何?”
剑怜花微笑:“何不静观其变?”
叶风没有说话,对于害死自己兄长之人他并不想与之多言,在与风行云一战后,自己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剑伶花。
雪好象一点都没有下累,冷风还是那样强劲,杀机更是越来越重。

陆剑羽望着风行云:“十年前,我还不是你的对手,你用我手里的小小的剑伤我,我已将心脏移开一分。你一剑出手,不再停留。你的自信,让我活了下来。”
天下间最能伤人的小小的剑,只差一分即可刺入他的心脏,就是这一分,已远隔人天。
风行云笑了笑:“今**可是为复仇而来?”
陆剑羽道:“我为纵横天下会出生入死,难道不该取回属于我的东西?”
风行云道:“你有把握?”
“千年剑冢,正是为君而设。”
风行云看了看陆剑羽的手,神情变得庄严,他说的话中也仿佛另有深意:“你还用剑?”
“是。”
“如何是剑?”
“即心即剑。”
风行云神情越发凝重:“心剑?”
“心剑并不是虚无飘渺的。”剑羽的声音比冰雪还冷:“你纵然能够夺走我手里的小小的剑,可是我心中的剑,却再也没有人可以折断。”
剑羽的眼睛更遥远,目光也更奇怪,似乎藏满割不断的离愁、剪不断的思绪。
风行云道:“与你一战后,我已达无剑。”
陆剑羽笑了一笑,淡然道:“既是学剑,又何必执着于无剑?”
风行云一震,思索了很久,怅然而叹:“我一生学剑,今日方知剑道。”他知道,陆剑羽现在达到的“心剑”正是自己苦思数年不成的剑道颠峰。
陆剑羽的神情也变得庄严无比:“诸剑无常,诸剑无我,诸剑无情,方能剑意不测。剑意不测者,世人谓之为神。”
陆剑羽青衣飘飘,看来就象是一柄裹在青布里的剑,虽然没有华丽的剑鞘,可一定锋利得可怕,或者这本就是江湖中最锋利的一柄剑,又或者这已是神剑,是剑中的神。
风行云道:“昔**若死在小剑羽下,未必有人能得剑法精髓。世间因果,实非人所能料。”
陆剑羽神情郑重,一种已接近“禅”的郑重:“剑成谓因,剑败谓果。造因果者,唯剑而已。”
风行云道:“学剑之人,能死于剑下,也算人生一快。”
陆剑羽道:“你虽能驾驭剑气,只可惜我看不到你心中的剑意。”
风行云冷冷一笑:“既然我心中并无剑意,你还不快将我项上人头拿去!”
虽然已明知道不再是陆剑羽的对手,但他还是要一试“心剑”,那是一种追求,十年前他一念之差未能达到这一境界,但若能一试锋芒,也算补偿了遗憾,就算是一死也算不冤。
江湖霸业已经成过,剑道颠峰若再能试过,死又有何憾!

雪已在他们脚下化作冷泥。
他们腰如古树,人如泰山,连动都没有一动。他们反而更静、更冷、更定。静如月、冷如水、定如山。
他们身体里流动的似乎已不是热血,而是寒冰。他们的热血竟似已落入冷泥中,连那种可以冷煞人的冰雪落入其后都会被冷死的冷泥中。

叶风的手紧紧握着破军杖,他终于看到了陆剑羽,这个人是他的仇人,也已成为剑中的神。所有发生的事,都令人匪夷所思。转眼之间风行云和陆剑羽就要做生死之搏,谁会是陆非非的亲人?他又该怎么办?
他忽的看到剑光一闪,匹练般刺向风行云,叶风从来也没有看到过如此辉煌、如此迅急的剑光。
剑光如惊虹擎电,松针被森寒的剑光所摧,一根根落了下来,转瞬间又被剑光绞碎。
这剑光没有花梢的招式,也没有复杂的变化,只有速度和美丽,惊人的美丽,快得可怕的速度。
观战的人,没有人能够说得出话来,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
剑光一闪而没,然后叶风看到了风行云。风行云没有倒下去,他的声名本就是血汗和性命去拼来的,他当然不会这么容易倒下去。只要还活着,就绝不能倒下去,无论遇到什么事,他都只会挺立,而绝不会逃避。
只可惜死亡来临的时候,是谁也逃避不了的。
一缕鲜血沁出风行云的嘴角,他眼望长空,全身都已虚脱:“这就是心剑?”
陆剑羽淡淡道:“以心为境,无所不至;以心为剑,无坚不摧。”
这一“剑”威力之强,连陆剑羽自己也没有想到。因为这一“剑”并不是他的手刺出的,而是他的心刺出的。在这一“剑”刺出的一刹那,他的心、他的意、他的人已完全合为一体,成了他的“剑”,在这一刹那,人与天地交融,剑和心灵贯通,他把握住这一刹那,刺出了必杀必胜的一“剑”。
这就是心剑的精义。

陆剑羽在这一刻,终于达到了剑术的巅峰。他的人完全平静安定,仿佛把天地都连接在了一起,天地是永恒不变的,他这个人仿佛也进入永恒,进入那种心如止水永恒不变的境界。
风行云笑了,“心剑”已经试过,他再也无憾,最后,他望了一眼雁门关,是不是雁门关还有一个他刻骨铭心、梦魂萦绕的人还在等着他?
情还在,人却已断肠,风行云再也笑不出来,若能再来一次,他会不会去试“心剑”,他原可以号令纵横天下会的人马围杀陆剑羽的。
飞舞的雪花又落下,他终于还是倒向了茫茫的大地。
雪落人亡,天地无情,天地本就无情,若是有情,天早已荒,地早已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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