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自无锋（三）第二章
作者：剑翎
南京。
有月。
长长的街道冰凉而空旷。
一匹骏马疾驰在月下的长街。
蹄声疾如骤雨。
长街的尽头是一座雄伟宅院，门前分左右各立有两支高约数丈的旗杆，杆顶紫旗飘扬，在夜色中隐见旗上绣的猛虎随风而动，更显得威风凛凛。
朱漆的大门上，杯口粗细的铜钉闪着幽光，门楣上的牌匾铁钩银划般书着“雷虎镖局”四个金粉大字，端的是气魄不凡。
这就是在江湖上分号最多，声望最响，势力最强，享誉南七北六十三省的雷虎镖局。
雷虎镖局的总镖头是崆峒派高手“秦淮大侠”秦无双。
要知道秦无双虽已不是武林中的绝顶高手，但壮年时也曾叱诧风云，称雄一时，镖局中更是好手如云，何况他交游广阔，为人急公好义，深受江湖豪杰敬仰。
所以雷虎镖旗所到之处，无论黑白两道，任谁都要给个面子。
健马仰天长嘶，立在了镖局门前，大门洞开，涌出几条大汉，口中均叫道：“傲少爷回来了。”
马上骑士飞身落地，身形矫健灵动，他身材修长，虽然是满面风尘，也不掩英挺。
一双剑眉下，他的眼睛仿佛比天北的火星还要明亮。
这人正是秦无双唯一的弟子南宫傲。
书房。
秦无双擒着一杯酒，面露焦虑，正在光华灿烂的灯下出神。
他一向喜欢坐在辉煌的灯光下。
一个人若是连光都见不得，那么他的心里是不是就会永远黑暗？
灯烛闪动，南宫傲走进屋来，他脚步沉稳，却走得极快。
秦无双一见到南宫傲，焦虑的神情就变得欣慰和慈祥，看得出对这弟子极是喜爱。
他展颜道：“我收到飞鸽传书，算来你今日就该到了。”
南宫傲道：“弟子从西疆至此已连换十数匹良驹，一路不敢停留。”
秦无双号称“秦淮大侠”，名震江湖，但他只收了南宫傲这一个弟子，他用尽一生的心血来栽培南宫傲，这少年也确实争气，年纪轻轻便已沉稳持重，是江湖中少有的人才。
南宫傲接着道：“近日魔界大批精锐已离西疆，一路调配得当，弟子追寻至高昌迷宫处，似被发觉，弟子不愿打草惊蛇，便即刻返回。”
魔界轮回自剑怜花死后，未曾再立帮主，乃是四大护法打理帮中事务，四人处心积虑重返中原，早已暗中训练人手，只待时机成熟，即出师西疆。
不料魔界轮回三护法甫入中原即毙命秦淮，所以现下由剑心总揽大局。
秦无双在秦淮遇敌心生警觉，于是派弟子远赴西疆打探。
南宫傲疾驰往返，一路颇多艰辛劳累，但说话仍是沉着稳定，有条不紊。
秦无双沉吟道：“牧野鹰扬，只怕他们就要逐鹿中原了。”
他忽的眉心一紧，急道：“那魔界第一高手剑心又在何处？”
剑心是魔界轮回武功最高的人，也是最诡秘的人。
南宫傲道：“此人诡异，弟子无法探知他的所在，请师父责罚。”
他说话简明扼要，先说出结果，然后再自请处分，他从不推诿责任，这种作风也是秦无双所最欣赏的。
所以秦无双虽然失望，但语调却不算严厉：“自剑怜花死后，魔界轮回已成一盘散沙，此人能重整魔界，算得上是个人杰，一定要设法除去此人。”
南宫傲道：“没有法子。”
秦无双道：“为什么？”
南宫傲道：“因为没有人知道他是谁。”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一朵烛花爆开，灯火似乎更明亮了。
秦无双忽然笑了笑，：“十五年前，我力战幽冥十三妖，身中不解剧毒，武功废弃大半，如若不然，我又怎会被魔界海天青所辱。”
他的面容虽还勉强保持着镇定，可他的手已在微微颤抖，他的喉咙也似已哽咽。
这，或者就是迟暮英雄的悲哀。
不过，若不是英雄，又如何会迟暮？
他猛的仰首饮尽了杯中残酒，声音也显出了一股豪气：“不过武林正气尚在，即便杀生成仁，我也在所不惜。”
南宫傲正待开口，秦无双摆了摆手，他凝视着南宫傲，声音缓慢而沉重：“我崆峒剑法，本源自内家正宗，只是剑走偏锋，稍嫌狠辣，你天纵奇才，剑法犀利已远胜于我。”
他眼睛忽又射出如剑般寒光，似乎穿透了南宫傲的心：“剑直剑刚，容不得人心有邪，你若心中不正，剑下狠毒，反而乱了剑法，坏了崆峒声名。”
南宫傲肃然道：“弟子定当守正抑邪，不敢坏师父侠名。”
秦无双面色缓了缓，道：“强敌当前，只盼你能维护正义，成为武林中人人敬重的英雄。”
屋子里更安静，凉爽乾燥的空气中，甚至还有庭园里传来的木叶芬芳。
风吹窗幔，灯火摇曳，一股看不见的隐鹜已弥漫在两个人的心里。
南宫傲的神情更严肃：“弟子纵然粉身碎骨，也当作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灯光下，他英俊的面容神色坚定，嘴唇紧抿，显出无比的决心。
秦无双点了点头：“很好，我可以放心让你去了。”
南宫傲微有些诧异，问道：“师父要弟子去往何处？”
秦无双凝注着摇摆的烛光，缓缓道：“绮梦山庄。”
西湖之滨，飞来峰下，有一个昔年江湖中公认最美也最有灵气的女人。
她美丽，美丽得任何人一见之后都不会忘记，她聪敏，聪敏得仿佛集中了天上地下所有的灵气。
她生在声名最显赫、财力最雄厚的武林世家。
她一生下来，就彷佛已经带着诸神诸佛所有的祝福与荣宠。
她在这个世上，所得到的宠爱和羡慕，更没有人能比得上，她是江湖上最美丽的女人，也是武林中最有名的才女。
她风姿清雅，善良温柔，而且还是个公认的侠女。在她绚丽多彩的一生中，几乎没有人可以找出一点瑕疵，一点不足来。
四十年前长白山群盗并起，奸杀淫掠，无恶不作，气焰最盛之时，她单人独骑，驰骋千里，以一柄碧水剑扫平了长白贼寇，将这群江湖中最凶悍的强人诛杀在白山黑水间。
这个女人叫蓝翎绮梦，人们都叫她绮梦仙子，也只有她才配得上仙子这个名字。
她住的地方就叫绮梦山庄。
南宫傲恍然道：“可是为了十年前铁大侠交给绮梦仙子的物事？”
据说十年前铁依远赴海外仙山之际，曾交给绮梦仙子一件物事，言魔界轮回若是卷土重来，取出此物，必可战胜魔界。
秦无双微微颔首：“不错，魔界定会首攻绮梦山庄。”
绮梦山庄的江湖人心中的地位，不在四大武林世家之下，这并不完全是因为绮梦仙子，还因为天下第一名侠铁依。
他又黯然道：“铁大侠在江湖中只有绮梦仙子一个红颜知己，可绮梦仙子所嫁的人，并不是他。”
南宫傲道：“弟子曾闻铁大侠一生征战，无暇料理私事。”
秦无双道：“所以他虽然纵横天下，却忽略了自己的女人。”
铁依与蓝翎绮梦倾心相许，奈何造化弄人不能相守，绮梦仙子成亲之后，铁依竟是终身未娶。
南宫傲的声音充满了惋惜：“想不到铁大侠英雄盖世，却孑然一身。”
秦无双叹道：“这世上想不到的事本就很多。”
一个天下间最出色的英雄，一个武林中最灵秀的女人，这本该是江湖上最完美的结合，红尘里最动人的传说。
只可惜，他们之间的旖旎往事，如今都已变做了令人心痛的旋律。
良久，南宫傲道：“看来纵是千古英雄人物，也难免寂寞孤独。”
是不是每一个人的辉煌背后，通常都藏着一段难以述说的隐痛？
秦无双道苦笑道：“芸芸众生，也许只有他们才配孤独。”
这世上好象有一种人注定就是孤独的，命运给这种人起了一个名字，他们叫做英雄。
是不是若要成为绝代的英雄，他就必须要付出孤独的代价？
当年绮梦仙子对铁依失望之下，另嫁了一个武林世家的传人。
这人深爱绮梦仙子，他在西湖之滨，飞来峰下，聚集当世第一流的巧手匠人，费尽心力财物建造了一座庄园，于是就有了今日的绮梦山庄。
此时绮梦仙子和丈夫都已过世数年，新庄主乃是她的独子，由于武林正派敬重她的为人，邪门外道更是不敢侵犯，所以绮梦山庄声名始终不坠。
南宫傲：“铁大侠所留物事既如此重要，为何不放在无刀门中？”
秦无双摇了摇头：“他老人家的心事又有几人能够猜到？”
他接着道：“不过铁大侠曾令无刀门弟子守护绮梦山庄，他弟子中的无锋乃人中之龙凤，你可多与他接近。”
南宫敖道：“弟子自当联络武林侠俊，共抗魔界。”
秦无双道：“从今日起，我镖局钱庄一切钱物人手均由你任意调度。”
他长长叹了口气，声音越来越低沉，彷佛很疲倦：“今日之江湖已是你们的天下，你……好自为之吧。”
书房里灯火虽然依旧同样辉煌，只可惜再辉煌的烛火都照不亮人心里的黑暗。
南宫傲已走进黑暗，冷风迎面吹了过来，广大的庭园，安静而阴沉。
树影闪动，洒在青石砖上，看来就犹如妖魔起舞。
夜仿佛更加黑了，好象连夜风都已开始叹息。
（第三节完）
有月。
长长的街道冰凉而空旷。
一匹骏马疾驰在月下的长街。
蹄声疾如骤雨。
长街的尽头是一座雄伟宅院，门前分左右各立有两支高约数丈的旗杆，杆顶紫旗飘扬，在夜色中隐见旗上绣的猛虎随风而动，更显得威风凛凛。
朱漆的大门上，杯口粗细的铜钉闪着幽光，门楣上的牌匾铁钩银划般书着“雷虎镖局”四个金粉大字，端的是气魄不凡。
这就是在江湖上分号最多，声望最响，势力最强，享誉南七北六十三省的雷虎镖局。
雷虎镖局的总镖头是崆峒派高手“秦淮大侠”秦无双。
要知道秦无双虽已不是武林中的绝顶高手，但壮年时也曾叱诧风云，称雄一时，镖局中更是好手如云，何况他交游广阔，为人急公好义，深受江湖豪杰敬仰。
所以雷虎镖旗所到之处，无论黑白两道，任谁都要给个面子。
健马仰天长嘶，立在了镖局门前，大门洞开，涌出几条大汉，口中均叫道：“傲少爷回来了。”
马上骑士飞身落地，身形矫健灵动，他身材修长，虽然是满面风尘，也不掩英挺。
一双剑眉下，他的眼睛仿佛比天北的火星还要明亮。
这人正是秦无双唯一的弟子南宫傲。
书房。
秦无双擒着一杯酒，面露焦虑，正在光华灿烂的灯下出神。
他一向喜欢坐在辉煌的灯光下。
一个人若是连光都见不得，那么他的心里是不是就会永远黑暗？
灯烛闪动，南宫傲走进屋来，他脚步沉稳，却走得极快。
秦无双一见到南宫傲，焦虑的神情就变得欣慰和慈祥，看得出对这弟子极是喜爱。
他展颜道：“我收到飞鸽传书，算来你今日就该到了。”
南宫傲道：“弟子从西疆至此已连换十数匹良驹，一路不敢停留。”
秦无双号称“秦淮大侠”，名震江湖，但他只收了南宫傲这一个弟子，他用尽一生的心血来栽培南宫傲，这少年也确实争气，年纪轻轻便已沉稳持重，是江湖中少有的人才。
南宫傲接着道：“近日魔界大批精锐已离西疆，一路调配得当，弟子追寻至高昌迷宫处，似被发觉，弟子不愿打草惊蛇，便即刻返回。”
魔界轮回自剑怜花死后，未曾再立帮主，乃是四大护法打理帮中事务，四人处心积虑重返中原，早已暗中训练人手，只待时机成熟，即出师西疆。
不料魔界轮回三护法甫入中原即毙命秦淮，所以现下由剑心总揽大局。
秦无双在秦淮遇敌心生警觉，于是派弟子远赴西疆打探。
南宫傲疾驰往返，一路颇多艰辛劳累，但说话仍是沉着稳定，有条不紊。
秦无双沉吟道：“牧野鹰扬，只怕他们就要逐鹿中原了。”
他忽的眉心一紧，急道：“那魔界第一高手剑心又在何处？”
剑心是魔界轮回武功最高的人，也是最诡秘的人。
南宫傲道：“此人诡异，弟子无法探知他的所在，请师父责罚。”
他说话简明扼要，先说出结果，然后再自请处分，他从不推诿责任，这种作风也是秦无双所最欣赏的。
所以秦无双虽然失望，但语调却不算严厉：“自剑怜花死后，魔界轮回已成一盘散沙，此人能重整魔界，算得上是个人杰，一定要设法除去此人。”
南宫傲道：“没有法子。”
秦无双道：“为什么？”
南宫傲道：“因为没有人知道他是谁。”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一朵烛花爆开，灯火似乎更明亮了。
秦无双忽然笑了笑，：“十五年前，我力战幽冥十三妖，身中不解剧毒，武功废弃大半，如若不然，我又怎会被魔界海天青所辱。”
他的面容虽还勉强保持着镇定，可他的手已在微微颤抖，他的喉咙也似已哽咽。
这，或者就是迟暮英雄的悲哀。
不过，若不是英雄，又如何会迟暮？
他猛的仰首饮尽了杯中残酒，声音也显出了一股豪气：“不过武林正气尚在，即便杀生成仁，我也在所不惜。”
南宫傲正待开口，秦无双摆了摆手，他凝视着南宫傲，声音缓慢而沉重：“我崆峒剑法，本源自内家正宗，只是剑走偏锋，稍嫌狠辣，你天纵奇才，剑法犀利已远胜于我。”
他眼睛忽又射出如剑般寒光，似乎穿透了南宫傲的心：“剑直剑刚，容不得人心有邪，你若心中不正，剑下狠毒，反而乱了剑法，坏了崆峒声名。”
南宫傲肃然道：“弟子定当守正抑邪，不敢坏师父侠名。”
秦无双面色缓了缓，道：“强敌当前，只盼你能维护正义，成为武林中人人敬重的英雄。”
屋子里更安静，凉爽乾燥的空气中，甚至还有庭园里传来的木叶芬芳。
风吹窗幔，灯火摇曳，一股看不见的隐鹜已弥漫在两个人的心里。
南宫傲的神情更严肃：“弟子纵然粉身碎骨，也当作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灯光下，他英俊的面容神色坚定，嘴唇紧抿，显出无比的决心。
秦无双点了点头：“很好，我可以放心让你去了。”
南宫傲微有些诧异，问道：“师父要弟子去往何处？”
秦无双凝注着摇摆的烛光，缓缓道：“绮梦山庄。”
西湖之滨，飞来峰下，有一个昔年江湖中公认最美也最有灵气的女人。
她美丽，美丽得任何人一见之后都不会忘记，她聪敏，聪敏得仿佛集中了天上地下所有的灵气。
她生在声名最显赫、财力最雄厚的武林世家。
她一生下来，就彷佛已经带着诸神诸佛所有的祝福与荣宠。
她在这个世上，所得到的宠爱和羡慕，更没有人能比得上，她是江湖上最美丽的女人，也是武林中最有名的才女。
她风姿清雅，善良温柔，而且还是个公认的侠女。在她绚丽多彩的一生中，几乎没有人可以找出一点瑕疵，一点不足来。
四十年前长白山群盗并起，奸杀淫掠，无恶不作，气焰最盛之时，她单人独骑，驰骋千里，以一柄碧水剑扫平了长白贼寇，将这群江湖中最凶悍的强人诛杀在白山黑水间。
这个女人叫蓝翎绮梦，人们都叫她绮梦仙子，也只有她才配得上仙子这个名字。
她住的地方就叫绮梦山庄。
南宫傲恍然道：“可是为了十年前铁大侠交给绮梦仙子的物事？”
据说十年前铁依远赴海外仙山之际，曾交给绮梦仙子一件物事，言魔界轮回若是卷土重来，取出此物，必可战胜魔界。
秦无双微微颔首：“不错，魔界定会首攻绮梦山庄。”
绮梦山庄的江湖人心中的地位，不在四大武林世家之下，这并不完全是因为绮梦仙子，还因为天下第一名侠铁依。
他又黯然道：“铁大侠在江湖中只有绮梦仙子一个红颜知己，可绮梦仙子所嫁的人，并不是他。”
南宫傲道：“弟子曾闻铁大侠一生征战，无暇料理私事。”
秦无双道：“所以他虽然纵横天下，却忽略了自己的女人。”
铁依与蓝翎绮梦倾心相许，奈何造化弄人不能相守，绮梦仙子成亲之后，铁依竟是终身未娶。
南宫傲的声音充满了惋惜：“想不到铁大侠英雄盖世，却孑然一身。”
秦无双叹道：“这世上想不到的事本就很多。”
一个天下间最出色的英雄，一个武林中最灵秀的女人，这本该是江湖上最完美的结合，红尘里最动人的传说。
只可惜，他们之间的旖旎往事，如今都已变做了令人心痛的旋律。
良久，南宫傲道：“看来纵是千古英雄人物，也难免寂寞孤独。”
是不是每一个人的辉煌背后，通常都藏着一段难以述说的隐痛？
秦无双道苦笑道：“芸芸众生，也许只有他们才配孤独。”
这世上好象有一种人注定就是孤独的，命运给这种人起了一个名字，他们叫做英雄。
是不是若要成为绝代的英雄，他就必须要付出孤独的代价？
当年绮梦仙子对铁依失望之下，另嫁了一个武林世家的传人。
这人深爱绮梦仙子，他在西湖之滨，飞来峰下，聚集当世第一流的巧手匠人，费尽心力财物建造了一座庄园，于是就有了今日的绮梦山庄。
此时绮梦仙子和丈夫都已过世数年，新庄主乃是她的独子，由于武林正派敬重她的为人，邪门外道更是不敢侵犯，所以绮梦山庄声名始终不坠。
南宫傲：“铁大侠所留物事既如此重要，为何不放在无刀门中？”
秦无双摇了摇头：“他老人家的心事又有几人能够猜到？”
他接着道：“不过铁大侠曾令无刀门弟子守护绮梦山庄，他弟子中的无锋乃人中之龙凤，你可多与他接近。”
南宫敖道：“弟子自当联络武林侠俊，共抗魔界。”
秦无双道：“从今日起，我镖局钱庄一切钱物人手均由你任意调度。”
他长长叹了口气，声音越来越低沉，彷佛很疲倦：“今日之江湖已是你们的天下，你……好自为之吧。”
书房里灯火虽然依旧同样辉煌，只可惜再辉煌的烛火都照不亮人心里的黑暗。
南宫傲已走进黑暗，冷风迎面吹了过来，广大的庭园，安静而阴沉。
树影闪动，洒在青石砖上，看来就犹如妖魔起舞。
夜仿佛更加黑了，好象连夜风都已开始叹息。
（第三节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