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群侠传（五）
作者：白发公子
中原地大物博，由北向南一走，其中风土人情、山水景致自是美不胜收，只是陆展元一心要往东海边寻访通吃岛，脑海中又不时浮现出李莫愁和李文秀的影子，更无心思去留心风景。狂奔数日，已是到了浙江地界。
江浙一带历来是富饶之地，此刻正当午时，无锡城中人潮涌动，路边商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陆展元赶了数日急路，此时也是腹中饥饿，甚为疲倦，便任由坐骑三摇两晃的在人流中穿行，自己左右顾盼，要寻个地方打打尖。走得柱香时分，见街边酒旗飘动，正是“登月楼”三字，楼下门庭若市，进出者皆是衣着光鲜之辈，想来是无锡城中名店。陆展元翻身下马，走近门前，立时有小二迎了上来，忙不迭的唤马夫牵了马去，满面堆笑道：“公子爷请到楼上雅座用餐，一楼是招待城里苦哈哈们的茶馆，不合公子爷的身份。”他见陆展元虽是行色匆匆，眉目中却隐隐透出股贵气，想来不是官家子弟便是大户人家的少爷。迎客的小二口齿便给，随随便便几句话已是将陆展元捧了一捧，再将他说得坐上雅座，这便不是三五十个铜钱的生意了，正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做个好的小二也大有学问。
陆展元本是富家子弟，本欲随便吃点东西就走，经小二这一捧却再也不好意思坐到楼下，于是微微一笑，唤小二在前引路，缓步走上二楼，寻了个靠窗的位子坐定了，叫了壶杭州碧螺春，点了几个精致小菜，菜一时间未来，陆展元便端着茶边饮边四周打量。只见这楼上桌椅都是上好的酸枝木所制，墙上字画虽非名家手笔却也尽显趣致，一等瓷器都是景德镇的官窑细瓷，此等装潢与北地原木桌椅、粗瓷海碗比起来自然又是别有风味。此时正是用餐时分，二楼统共只有八台桌椅，已有七桌坐了客人，陆展元左右看了看，见有儒有商也有身着官服之人，也无意多顾，眼见菜上得齐了，便自顾自的就菜吃饭。一碗饭才下肚，楼下脚步声起，落地极是沉重，陆展元正自奇怪何以有如此沉重之人，却听西首桌上一女子轻道：“好重的脚步，少林门下的硬功此人已练到九成了。”话音未落，一束发头陀大步走了上来，每一步落下楼板都随之一震，那迎客的小二胆战心惊的跟在后面，身怕楼板被这蛮头陀一脚踩塌了，直到头陀在最后那张空桌子上坐下，小二才定下心来，边为头陀点菜边舌灿莲花，明里暗里拍了无数马屁，直拍得头陀嘴角裂到了耳朵根上。陆展元心下暗笑，摇了摇头，正装了碗饭，却听西首那女子又道：“听说这登月楼与星宿派关系好得很，楼下的小二都是星宿门下弟子，武功虽差却马屁功夫极佳，因此上生意三年来一日好过一日。”一男子接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只要拍得中地方，任你怎样的世外高人也会得意洋洋。真正的马屁不在言辞华丽，在于说对人家的胃口。”女子道：“你可知此刻大理城中每天有多少人等着拍你马屁，你可得小心了，若是做错了事背上个骂名，天龙寺里的长老们饶不了你，我也得被百姓唾骂了。”言语中又带了几分玩笑的意味，那男子道：“拍我的马屁还不容易，说你美若天仙我便受用得很了，呵呵。”
陆展元听那两人谈吐不凡，女的更是见多识广，不禁抬头多看了几眼，只见西首桌上一男一女端坐，男的白衣玉面甚是英俊，却隐有几分油滑之气，女的生得美貌异常，年纪尚轻却做少妇打扮，想来是新婚未久的一对夫妇，至于二人口了什么星宿派、天龙寺什么的，陆展元却全然不知。过得片刻，陆展元又是一碗饭下肚，包了几件点心做干粮，便扬手叫小二来结帐。小二才走到一半，头陀也是将手一扬，喝道：“小二，结帐。”陆展元见小二甚是为难，知他不敢得罪那蛮头陀，便挥了挥手，示意小二先去与头陀结帐再过来不妨，小二感激的笑了笑，走过头陀桌边去了。头陀将帐结完，正起身欲走，东首最里面一桌传来个声音：“火工头陀，如此就走了吗？苦智大师黄泉未远，正等你一起走呢！”火工头陀全身猛的一颤，张眼往东边望去，却为屏风所阻，他心中事为人挑破，恼怒之下狂性大发，三步并做两步冲到屏风前，一拳将屏风打了个四分五裂。店小二见突起风波，心下不住的叫苦，赶紧跑下楼去找人，四围的寻常客人也走了个精光。陆展元一听火工头陀与苦智两个名字，心下突的一震，想起数月前少林那桩惨事，他历来便是侠义心肠，虽武功不高也立时便跃到了楼梯口，要堵那火工头陀的退路。
岂料火工头陀并无丝毫退意，他当日在少林连败高手十余人，又击杀苦智，再从容而退，早不把任何高手放在心上，起初因突然为人说起往事才心下大惊，这时已定下心神，缓步走向东首桌边，目露凶光，已是动了杀机。东首桌上也是一男一女二人，男的方面微须，浓眉大眼，脸上风霜之色甚浓，女的却是娇小玲珑，美貌非常，年纪虽已不轻犹自有点顽皮的味道，小腹微微窿起，看来已有孕在身。二人说了那句话后便再无一言，眼见火工头陀已走到桌边却头都不抬一下，自顾自的低头吃菜喝酒。西首桌上男子担心二人安危，不禁叫了声：“二位当心。”话音初起，火工头陀已一掌劈了下去，正是少林硬功中的“敲山震虎”，招式虽普通却极为凌厉，陆展元见掌势到了一半那二人还是动也不动，一声惊呼已到了嘴边。此刻却又是风云变幻，那男子正握住酒杯的右手突的将酒杯往女子手中一递，掌自背后击出，后发先至，掌力与头陀的掌风在空中一碰，击得砰的一响，头陀噔噔噔退了三步，心中气血翻涌，正欲开口问对方名号，一口鲜血已哇的喷出，当下委顿于地，话也说不出来。西首桌上男子见局势已变，口里咦了一声，本已四指齐曲、中指向前的右手也收回袖中，旁边的女子笑道：“相公不必惊讶，此乃降龙十八掌之“神龙摆尾”，威力大得很，我也只知其名称，并不晓其中变化。”
东首桌上男子起身走到火工头陀身前，沉声道：“火工头陀，你是少林门下杂役，所犯的事应由少林来处置你，今日我先废你武功，此刻无锡城中正有少林弟子在搜寻你踪迹，你逃不逃得过就看你造化了，你还是有多远走多远罢。”火工头陀挣扎起身，狠很望了那男子一眼，缓缓走下楼去。东首桌上那女子也走过来，道：“靖哥哥，你何不将他一掌毙了。”男子道：“你怀孕在身，我不想多造杀孽，他武功已废，我又吓他此处有少林弟子，想来他也不敢再留在中原，就让他远走关外留条命罢。”说完又走到西首桌边，抱拳道：“在下郭靖，这是在下妻子黄蓉，不想今日有幸遇上大理国君，段家六脉神剑郭某仰慕已久，段王爷出手相救的好意郭某也很是感谢。”
西首桌上男女齐齐起身，男子脸上微红，也是抱一抱拳，道：“郭大侠、黄帮主侠名远震四方，段誉虽辟处南疆也有所耳闻，今日与拙荆语嫣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更难得的是郭大侠宅心仁厚，火工头陀虽是穷凶极恶之辈也给他留条路走，这方才是大侠风范。大理段氏行走江湖向来以江湖人身份相称，郭大侠国君二字切勿再说，直呼段誉的名字便是。”
那边厢正自客套，这边陆展元已被这几个名字震得立足不定，郭靖、黄蓉，段誉、王语嫣都是声名远播的神仙侠侣，寻常时要见其中一人都是极为不易，想不到今天同时出现在这登月楼上。陆展元心神稍定，却见郭靖已走了过来，抱拳笑道：“刚才公子不顾安危守住楼梯口，足见侠义心肠。”陆展元慌忙还礼，胡乱说了几句客套话，心下却自打算，要是将这四人都说动去通吃岛，就算那小白龙韦小宝再神通广大料想也兴不起什么风浪。当下将段誉夫妇和郭靖夫妇都请到最大的一张桌子上坐下，将先前发生的事细细说与四人听。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陆展元才将事情说完，郭靖点点头道：“此事果真蹊跷，全真一派与我有大有渊源，马道长曾于我有授艺之德，丘道长也多次教诲于我。此事郭靖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蓉儿，你去不去？”黄蓉嘴角一撇，道：“你去我还有不去的，不过说老实话，我对那些牛鼻子可不关心，只是不想离开你罢了。”陆展元见郭靖夫妇愿意一同前往，心下大喜，又转头问段誉道：“段公子伉俪可愿去？”段誉转头看看王语嫣，见她点了点头，便道：“段某夫妇不喜朝廷国政，是以将大理的事务都交给得力之人打理，自己却出来游历江湖过些快活日子，今日难得遇上郭大侠夫妇和陆公子几位，便一同去凑个热闹罢。”
五人既已议定此事，再不耽搁时间，丢了块银子在桌上便起身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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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的彩笔，蘸上悲欢爱恨，
江浙一带历来是富饶之地，此刻正当午时，无锡城中人潮涌动，路边商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陆展元赶了数日急路，此时也是腹中饥饿，甚为疲倦，便任由坐骑三摇两晃的在人流中穿行，自己左右顾盼，要寻个地方打打尖。走得柱香时分，见街边酒旗飘动，正是“登月楼”三字，楼下门庭若市，进出者皆是衣着光鲜之辈，想来是无锡城中名店。陆展元翻身下马，走近门前，立时有小二迎了上来，忙不迭的唤马夫牵了马去，满面堆笑道：“公子爷请到楼上雅座用餐，一楼是招待城里苦哈哈们的茶馆，不合公子爷的身份。”他见陆展元虽是行色匆匆，眉目中却隐隐透出股贵气，想来不是官家子弟便是大户人家的少爷。迎客的小二口齿便给，随随便便几句话已是将陆展元捧了一捧，再将他说得坐上雅座，这便不是三五十个铜钱的生意了，正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做个好的小二也大有学问。
陆展元本是富家子弟，本欲随便吃点东西就走，经小二这一捧却再也不好意思坐到楼下，于是微微一笑，唤小二在前引路，缓步走上二楼，寻了个靠窗的位子坐定了，叫了壶杭州碧螺春，点了几个精致小菜，菜一时间未来，陆展元便端着茶边饮边四周打量。只见这楼上桌椅都是上好的酸枝木所制，墙上字画虽非名家手笔却也尽显趣致，一等瓷器都是景德镇的官窑细瓷，此等装潢与北地原木桌椅、粗瓷海碗比起来自然又是别有风味。此时正是用餐时分，二楼统共只有八台桌椅，已有七桌坐了客人，陆展元左右看了看，见有儒有商也有身着官服之人，也无意多顾，眼见菜上得齐了，便自顾自的就菜吃饭。一碗饭才下肚，楼下脚步声起，落地极是沉重，陆展元正自奇怪何以有如此沉重之人，却听西首桌上一女子轻道：“好重的脚步，少林门下的硬功此人已练到九成了。”话音未落，一束发头陀大步走了上来，每一步落下楼板都随之一震，那迎客的小二胆战心惊的跟在后面，身怕楼板被这蛮头陀一脚踩塌了，直到头陀在最后那张空桌子上坐下，小二才定下心来，边为头陀点菜边舌灿莲花，明里暗里拍了无数马屁，直拍得头陀嘴角裂到了耳朵根上。陆展元心下暗笑，摇了摇头，正装了碗饭，却听西首那女子又道：“听说这登月楼与星宿派关系好得很，楼下的小二都是星宿门下弟子，武功虽差却马屁功夫极佳，因此上生意三年来一日好过一日。”一男子接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只要拍得中地方，任你怎样的世外高人也会得意洋洋。真正的马屁不在言辞华丽，在于说对人家的胃口。”女子道：“你可知此刻大理城中每天有多少人等着拍你马屁，你可得小心了，若是做错了事背上个骂名，天龙寺里的长老们饶不了你，我也得被百姓唾骂了。”言语中又带了几分玩笑的意味，那男子道：“拍我的马屁还不容易，说你美若天仙我便受用得很了，呵呵。”
陆展元听那两人谈吐不凡，女的更是见多识广，不禁抬头多看了几眼，只见西首桌上一男一女端坐，男的白衣玉面甚是英俊，却隐有几分油滑之气，女的生得美貌异常，年纪尚轻却做少妇打扮，想来是新婚未久的一对夫妇，至于二人口了什么星宿派、天龙寺什么的，陆展元却全然不知。过得片刻，陆展元又是一碗饭下肚，包了几件点心做干粮，便扬手叫小二来结帐。小二才走到一半，头陀也是将手一扬，喝道：“小二，结帐。”陆展元见小二甚是为难，知他不敢得罪那蛮头陀，便挥了挥手，示意小二先去与头陀结帐再过来不妨，小二感激的笑了笑，走过头陀桌边去了。头陀将帐结完，正起身欲走，东首最里面一桌传来个声音：“火工头陀，如此就走了吗？苦智大师黄泉未远，正等你一起走呢！”火工头陀全身猛的一颤，张眼往东边望去，却为屏风所阻，他心中事为人挑破，恼怒之下狂性大发，三步并做两步冲到屏风前，一拳将屏风打了个四分五裂。店小二见突起风波，心下不住的叫苦，赶紧跑下楼去找人，四围的寻常客人也走了个精光。陆展元一听火工头陀与苦智两个名字，心下突的一震，想起数月前少林那桩惨事，他历来便是侠义心肠，虽武功不高也立时便跃到了楼梯口，要堵那火工头陀的退路。
岂料火工头陀并无丝毫退意，他当日在少林连败高手十余人，又击杀苦智，再从容而退，早不把任何高手放在心上，起初因突然为人说起往事才心下大惊，这时已定下心神，缓步走向东首桌边，目露凶光，已是动了杀机。东首桌上也是一男一女二人，男的方面微须，浓眉大眼，脸上风霜之色甚浓，女的却是娇小玲珑，美貌非常，年纪虽已不轻犹自有点顽皮的味道，小腹微微窿起，看来已有孕在身。二人说了那句话后便再无一言，眼见火工头陀已走到桌边却头都不抬一下，自顾自的低头吃菜喝酒。西首桌上男子担心二人安危，不禁叫了声：“二位当心。”话音初起，火工头陀已一掌劈了下去，正是少林硬功中的“敲山震虎”，招式虽普通却极为凌厉，陆展元见掌势到了一半那二人还是动也不动，一声惊呼已到了嘴边。此刻却又是风云变幻，那男子正握住酒杯的右手突的将酒杯往女子手中一递，掌自背后击出，后发先至，掌力与头陀的掌风在空中一碰，击得砰的一响，头陀噔噔噔退了三步，心中气血翻涌，正欲开口问对方名号，一口鲜血已哇的喷出，当下委顿于地，话也说不出来。西首桌上男子见局势已变，口里咦了一声，本已四指齐曲、中指向前的右手也收回袖中，旁边的女子笑道：“相公不必惊讶，此乃降龙十八掌之“神龙摆尾”，威力大得很，我也只知其名称，并不晓其中变化。”
东首桌上男子起身走到火工头陀身前，沉声道：“火工头陀，你是少林门下杂役，所犯的事应由少林来处置你，今日我先废你武功，此刻无锡城中正有少林弟子在搜寻你踪迹，你逃不逃得过就看你造化了，你还是有多远走多远罢。”火工头陀挣扎起身，狠很望了那男子一眼，缓缓走下楼去。东首桌上那女子也走过来，道：“靖哥哥，你何不将他一掌毙了。”男子道：“你怀孕在身，我不想多造杀孽，他武功已废，我又吓他此处有少林弟子，想来他也不敢再留在中原，就让他远走关外留条命罢。”说完又走到西首桌边，抱拳道：“在下郭靖，这是在下妻子黄蓉，不想今日有幸遇上大理国君，段家六脉神剑郭某仰慕已久，段王爷出手相救的好意郭某也很是感谢。”
西首桌上男女齐齐起身，男子脸上微红，也是抱一抱拳，道：“郭大侠、黄帮主侠名远震四方，段誉虽辟处南疆也有所耳闻，今日与拙荆语嫣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更难得的是郭大侠宅心仁厚，火工头陀虽是穷凶极恶之辈也给他留条路走，这方才是大侠风范。大理段氏行走江湖向来以江湖人身份相称，郭大侠国君二字切勿再说，直呼段誉的名字便是。”
那边厢正自客套，这边陆展元已被这几个名字震得立足不定，郭靖、黄蓉，段誉、王语嫣都是声名远播的神仙侠侣，寻常时要见其中一人都是极为不易，想不到今天同时出现在这登月楼上。陆展元心神稍定，却见郭靖已走了过来，抱拳笑道：“刚才公子不顾安危守住楼梯口，足见侠义心肠。”陆展元慌忙还礼，胡乱说了几句客套话，心下却自打算，要是将这四人都说动去通吃岛，就算那小白龙韦小宝再神通广大料想也兴不起什么风浪。当下将段誉夫妇和郭靖夫妇都请到最大的一张桌子上坐下，将先前发生的事细细说与四人听。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陆展元才将事情说完，郭靖点点头道：“此事果真蹊跷，全真一派与我有大有渊源，马道长曾于我有授艺之德，丘道长也多次教诲于我。此事郭靖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蓉儿，你去不去？”黄蓉嘴角一撇，道：“你去我还有不去的，不过说老实话，我对那些牛鼻子可不关心，只是不想离开你罢了。”陆展元见郭靖夫妇愿意一同前往，心下大喜，又转头问段誉道：“段公子伉俪可愿去？”段誉转头看看王语嫣，见她点了点头，便道：“段某夫妇不喜朝廷国政，是以将大理的事务都交给得力之人打理，自己却出来游历江湖过些快活日子，今日难得遇上郭大侠夫妇和陆公子几位，便一同去凑个热闹罢。”
五人既已议定此事，再不耽搁时间，丢了块银子在桌上便起身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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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的彩笔，蘸上悲欢爱恨，
